慕

 

 

*周末愉快

*各种消息疯狂糊脸的一上午

 

 

 

 

 

 

*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Natasha发觉，自从自己结束任务回到阔别几个月的复仇者基地后，自己的学员、新晋复仇者小女巫Wanda就有些不怎么对劲。

虽然Wanda的态度从表面上来看几乎没有差别，但Natasha还是近乎本能地察觉到了一星半点的异常，从细微的小事上。

 

推开训练场沉得要死的金属门，刚刚睡醒还没彻底恢复清醒状态的前苏联特工抓了抓乱糟糟的齐肩短发，顺道拐去按按后颈，嘟囔着是不是落枕了。下一秒抬起头就对上那双并不陌生的绿眸——绿色中还带着点浅灰。

“……”

“……”

两双绿眼睛对视了几秒钟，空气中莫名弥漫开些许尴尬的静谧。

完全没料到女孩会这么早出现在训练场的Natasha保持了几秒钟的呆滞状态，反应过来后局促地试图打理好乱发，尴尬地笑了笑来打招呼，“呃…早啊little one.”

“早。”

特工梳理头发的手顿了顿，狐疑的眼神绕着Wanda打了个转——这是比Wanda不赖床更奇怪的事情，面对训练官的问候，只有这么一句简单的回应？早？Really？

更奇怪的事还在后头。

打完招呼的Wanda就低头安静地把手中的枪拆解开来，规规矩矩地摆到桌面上：这是训练官给她布置的固定任务，目的是为了让她尽快熟悉枪支结构——桌角包裹着的天鹅绒还是在小女巫不经意被尖锐的竖角划伤后，Natasha揪着Clint来打磨平整并且包上了柔软的绒布——但现在这个场景着实诡异得紧。

Natasha等了几分钟，眼看着Wanda仔仔细细擦干净每个零件打算着手重新组装起来，她还是觉得自己得尽尽训练官的本职，“最近休息怎么样？”

Wanda的手短暂的停滞了半秒，以至于手里的零件跟不上她戛然而止的动作从指尖滑了出去，Natasha的目光也追着落在那个小小的金属部件上。

女孩的睫毛轻轻抖了抖，然后重新拿回来安好，同时低声回答Natasha的问题，“挺好的。”

Well，至少有一件事还是正常的，Wanda依旧不会撒谎。

似乎找回一丁点真实感，Natasha手肘撑在桌面探身过去，指腹温柔地蹭过女孩染着些青黑的眼角，浅笑，“都快变成小熊猫了还嘴硬呢。”

开玩笑的话里缠绕着常人不会察觉到的心疼，前苏联特工在关心人这方面拧巴的像枚螺丝，七拐八拐九曲回肠还藏得特别深，偶尔露出那么丁点来，自己都别扭的难受。

好在小女巫有副细腻心肠，往往能够体会到训练官别扭到极点的温柔，正如Natasha体贴她沉静的性子，每每主动开口赶走两人之间的沉默一般。

但这次出现了例外，Wanda只是垂眸无声地笑笑，并没有对Natasha的关切给予回应。没有故意不承认的耍赖，也没有顾左右而言它的撒娇，只是笑了笑，像是大多数人应付关心那样礼貌温柔又毫不走心。

……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

“如果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告诉我。你知道的，我总会在你身边。”那股别扭劲儿又涌上来，说出口的话尴尬的简直头皮发麻，Natasha摸摸手臂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忙不迭地把话解释的更明白些，“Steve把你交给我，我就对你有责任。”

Wanda又笑，轻轻点头，乖巧的像只温顺的猫咪，“好。”

……

说真的，这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心不在焉地看着Wanda晨跑，直到其他人陆陆续续来到训练场，Natasha才突然意识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小女巫对她就像对其他同事一样。

她不再是特殊。

 

 

*

 

得出这个结论后的Natasha盯着训练场被白花花的阳光晒得晃眼的玻璃墙发呆了好半天，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偷偷倒进去了一整瓶陈醋，酸得直发苦。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莫名的难受。

这感觉从晨练结束延续到早餐延续到上午训练，直到吃午饭的时候都没什么缓解，甚至从心理层面蔓延到了生理层面，胸口也闷闷的不舒服。

“你知道你现在的模样像什么吗？”Clint端着餐盘在她面前坐下来，手撑着脑袋满脸戏谑，“被抢了棒棒糖的小女孩。来宝贝告诉叔叔，谁欺负你了。”

Natasha露了三分之二的眼白给他，但考虑到这个不靠谱的确实有女儿——还是个漂亮可人的小天使——而且也算得上是小女巫最亲近的人之一，她还是决定请教一下，“你觉得…Wanda最近有什么不对吗？”

“Wanda？”Clint讶异地把一边的眉毛挑起来，特意转身过去看了看不远处坐在Steve对面的小女巫，扭回来满脸迷茫，“没有吧，你指哪方面？”

”恩…比如她有没有突然和什么人关系比较好或者突然不好了？”

神盾局高级特工之一的鹰眼先生皱起眉头，在自己储存了无数情报和小甜饼的大脑中搜索了好几个来回，突然灵感一现找到了关键词，“哦！你说Vision吗？他和Wanda的关系确实进展的很快。你最近不在基地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小甜心已经用Vis来称呼他了…喂喂！你不吃东西了？”

这特么就是问题所在了。

她天天和Wanda呆在一块，花费了比执行十个S级任务都多的精力在小女巫身上，才让女孩把称呼从生疏的「Agent Romanoff」改口到「Natasha」，离「Nat」这个昵称起码还差三十个S级任务的距离，那个倒霉的连着互联网的配色花红柳绿的机器人凭什么比她更早达到了这个目标？！Vis？哈？

前苏联特工强压着内心的怒火中烧和憋屈，黑着脸快步走向餐厅出口，忍着没直接冲过去把小女巫从座位上拎起来揉脸咆哮：我特么才应该是你最亲近的人啊！！你跟着个破机器人乱跑什么？！

满脑袋都在冒烟搁个平底锅就能煎蛋的Black Widow从来没有深入思考过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把Wanda划入自己的私人财产，反正Wanda就是她的，所有试图觊觎的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宰一双。

但这次是小女巫自己跑开的。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就像在她冒烟的头上浇了壶热水，灭掉火苗的同时留下钻心的疼。

 

 

*

 

Natasha陷入了自我怀疑的困境。

特工女士不明白Wanda为什么突然（或许并不突然毕竟她外出执行任务就用了足足两个月）疏远了她。

她不再拥有互道早安时的拥抱，不再拥有训练时软乎乎的撒娇，甚至丢了偶遇时比棉花糖还甜的笑容——诚然Wanda依旧对她笑，但那只是出于礼貌的笑容，Natasha分辨得出来。

或许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Natasha开始认真审视自己的言谈举止，甚至跑去把伪装任务染白的头发给染了回来，但事情并没有什么改变，除了偶然称赞她还是原本发色好看之外，小女巫依旧对她平淡的一塌糊涂。

倒是其他人看出了些端倪。

“最近心情很一般啊。”开完神盾局高级特工的汇报会，Hill端着两杯咖啡坐到了满脸愁云惨雾的Natasha身边，把其中一杯推给她，“有什么不高兴的事？说出来让我高兴一下。”

Natasha露出些苦笑。

特工难得显出几分脆弱和疲惫，Hill不由得正色起来，为此连坐姿都挺拔了许多，“怎么了？”

Natasha扭头看了看她，也是实在无计可施本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索性顺着Hill的关心挑开了话题，“…Wanda，你知道吧？”

Hill眨眨眼睛，面上浮出一丁点了然和好奇来，她点了点头，“Little witch嘛，你的小学员，挺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她怎么了？”

前苏联特工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借着苦味一点一点把烦恼倒给老友听，当然隐去了关于心里感受的描述。

“我就是不知道到底哪里惹到她了。”Natasha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本来柔顺的短发弄得乱糟糟的，“有什么不高兴可以告诉我啊，冷暴力算什么意思。”

相比起一团乱麻的老朋友，旁观者兼上帝视角的Hill听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但一时间她不知道是该同情Natasha好还是同情Wanda好。

Black Widow习惯了间谍思维，视情爱为最得力的工具，仿佛只有浓烈的表达才能称之为爱，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就应该烟花一样爆炸出绚丽的花火，当然顺便炸出她需要的情报，炸完之后灰落在哪儿跟她没半点关系。

但Wanda不同。

出于工作原因，Hill曾进过Wanda的卧室，女孩的卧室干净整洁，一把吉他几张乐谱，书籍加上画架，窗台上还放着几株并不亮眼但生机勃勃的花草。

小女巫向往的爱情，大概会更像山间清泉，温柔宁静，细水长流。可她偏偏爱上了Natasha，这个注定无法停留在一处的人。

但世界上并不是只有相似的人才能拥有矢志不渝的爱情，明艳如火的Natasha未必不能点亮小女巫略显苍白晦暗的生命，温柔沉静的Wanda也可能给予漂泊半生的特工一个温暖的归宿。

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Natasha意识到自己早就喜欢上了Wanda，以及Wanda知道Natasha也喜欢她的基础上。

“或许，”Hill决定帮Wanda一把，“你可以直接去问问她？”

面对着Natasha满脸大写的「Seriously？」，见多识广的神盾局副局长在心底叹了口气，眯着睿智的眼睛，眼角勾出浅浅的纹路彰显出她的好心情，连语气都是愉悦的，“你有空该去看看心理咨询师，或者和Tony Stark聊聊，我觉得这两者的效果应该差不多。”

至少都能告诉反射弧可绕地球三圈的前苏联特工，她早就爱上了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小家伙，以及她现在的这个行为叫吃醋。

看着挚友那副「我知道怎么回事但我就是不乐意告诉你有本事你打我啦啦啦啦」的欠抽脸，前苏联特工好脾气地做了两次深呼吸，也眯起眼睛冲她笑，“相信我Maria，如果去做心理咨询，我会先把你三辈内的直系血缘全说出去，这一定能让我开心挺长一段日子。”

 

 

*

 

但Natasha还是在某种程度上听从了Hill的建议，直接去问Wanda是不可能的，她扭头回基地把吱哇乱叫的Tony从实验室拖了出来。

“我有个事想问问你…”

这个开头迅速让满脸不情愿的Tony安静下来，花花公子拿那双焦糖色的大眼睛盯着她，表情介于「哇哦你竟然有问题问我？」和「快说快说我很有兴趣」之间。

Natasha按耐住扭头就走的冲动，错开Tony的视线继续往下说，“和Wanda有关。”

Tony眨眼睛，点头，“And？”

前苏联特工咬了咬嘴唇，心一横咬牙把疑问丢出来，“我就是想问…我…我是有什么地方惹她不高兴了吗？”

Tony的表情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眉毛拧出一个滑稽的弧度，似乎在努力忍着笑，“Well，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反正问都问了，Natasha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索性把事情的经过又做了个简单的复述，顺便又补充了个新问题，“我不在基地的时候，她和Vision是怎么混到一起去的？”

“你先诉我，你的重点是小家伙不理你了，还是她在疏远你的基础上又和Vision亲近了？”Tony这次非常迅速地给出回应，虽然这回应像是没有回应，摊了摊手，“或者说，哪怕她没有疏远你，你依旧很介意她和Vision亲近？”

“……”

“至于我们复联小甜心为什么不理你的问题。”充当临时性人生导师的Tony满脸意味深长，从上到下在Natasha身上扫了一遍，“你既然这么在意她，为什么过去两个月跟我们联系的时候，从来都没有问过Wanda的情况呢？你既然不想了解她的近况，又为什么要管她最近跟谁交了朋友呢？”

旁观者当然清楚间谍女士的别扭劲儿，但当局者迷，两个月的不闻不问，心思敏感的女孩不高兴也是正常的。Natasha这个人也是在自己的爱情里少根筋，你不说的话，指望小女巫再读次心来了解你的爱意和在乎吗？

“可是…”不服气的特工想要反驳，但张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说什么呢？说自己把小女巫藏在心里吗？可她是Wanda的什么人呢？又凭什么把人家藏在心里呢？

她只是Wanda的训练官，勉强还能算上半个监护人，Wanda喜欢谁或者不喜欢谁她凭什么干涉呢？

“…也是，”Natasha黯然垂下眼睛，再找不到素日神采飞扬的精神，推开座椅站起身，不知道是想回应Tony的问题还是自言自语，“她跟谁亲近，本来就不该是我管的。”

钢铁侠先生坐在原位，呆滞地看着间谍女士离开，内心在咆哮满脸写着WTF。

「喂喂喂！你的脑回路坏掉了吧？！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放弃啊喂 ！！！完了我完了，小家伙会把我丢出去的吧？Cap会唠叨死我的吧？Natasha这么聪明的人怎么碰到Wanda智商就断崖式下跌了呢？？？」

 

 

*

 

Natasha骤然的沉寂和日渐失去的神采绝对是超出Wanda预料之外的发展方向。

毕竟训练官跑到地球另一边执行任务，两个月内总共打回来三次电话，除了汇报任务状况之外，偶尔询问基地的日常状况，但就是没有提到过她本来应该关心的人。

就算有再深切的爱恋，面对着长久得不到回应的对象，Wanda也难免首次感觉到了疲倦，这份掺杂着苦涩的倦意在偶然看到神盾局的任务简报时达到了巅峰——照片上，Natasha和陌生的女生在树下拥吻，树梢的雪粒掉了几颗在训练官的耳畔，亮晶晶的像是启明星的碎片。

Wanda知道那只是任务，但就是按耐不住心底的委屈：她和Natasha朝夕相对，最多也就只能得到训练官的拥抱，还是她主动抱上去的。她明明那么喜欢这个人，可从来得不到一点半点的回应。

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但也只是怄气而已，Wanda无意伤害Natasha分毫，早在发觉训练官有些六神无主外加Hill打电话来跟她透露情报的时候，她就再没办法对这个人生气了。

而在发现原本开朗明艳的Natasha出现些黯然的模样时，Wanda开始慌了。

于是在看到面对着早餐发呆的Natasha，Wanda走过去破天荒的主动打招呼，“Hi。”

本应该对脚步声极其敏感的Natasha却是听到她说话才抬起头，视线对上的瞬间，Wanda看着训练官的目光变了又变，最终归于夹杂着淡灰的微笑，“Hi。”

Wanda真的后悔了。

她完全不会因为确认自己在Natasha心里如此重要而高兴，浑身蒙上一层灰暗的训练官让她心疼到爆炸，无论是笑容的苦涩还是眼下的青黑，都让Wanda恨不得穿越时间拎着当初的自己揍——她当时是多智障才想出这么个刺激Natasha的办法的？？？

“想聊聊吗？”Wanda在对面坐下来，强忍着没有扑过去抱她。

Natasha略带着错愕，但很快就被女孩温柔的笑意安抚，也垂眸笑了笑，沉默了不短的时间，“或许我不该问，但…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

“那个人…爱你吗？”

“我不知道。”

“什么？”

“我想，那家伙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喜欢我。”小女巫无奈又纵容地轻笑，眉眼温柔如水，沁出万般柔情，“也许有的人天生就不擅长这种事，不是吗？”

前苏联特工低下头，唇角抿成一线，藏在桌底的手攥得指节发白。她点了点头，“是，也许…天生不擅长。”

不远处悄咪咪盯墙角的复仇者探出一排小脑袋强势围观。

Tony一脸牙疼，“应该不是只有我觉得，她们俩脑子里想的不是同一个人吧？”

 

 

*

 

事情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从最开始的Wanda单方面付出无果，已经发展到Natasha以为Wanda喜欢Vision同时陷入了严重的自我质疑以至于刻意疏远Wanda，而Wanda懊悔不已的同时也是有些郁闷于Natasha就是不理解自己的心意还一厢情愿的认为她爱上了其他人，这么个尴尬又诡异的糟心状况。

并不能简单粗暴地归咎于某个人。Wanda确实做得已经足够多，换个人恐怕很难在几乎得不到回应的情况下如此坚持。而Natasha的行为举止，也只能说是在不自知深爱的影响下稍微有点跑偏。说到底就是两个彼此深爱的人，缺少一个点破薄纱的契机。

复仇者们决定手动创造个契机出来。

“化妆舞会？”

听到这个消息的Natasha和Wanda表情简直如出一辙——满脸「Seriously」，按耐再三才勉强把眼中浓浓的「你们怕不是智障了吧」的表情藏起来，换了个更温柔的表达方式。

Natasha：你们多大了？

Wanda：你们几岁了啊…

虽然内心也对这个办法的可行性报以怀疑，但来找Wanda的Sam还是尽可能摆出一副欢欣雀跃的模样来怂恿小女巫参加，“正好圣诞节嘛，大家一起玩总比待着看电视有趣吧？”

把到嘴边的「还真不一定」咽回去，Wanda垂眸沉默片刻，还是略微让步，“规则呢？化妆舞会的话，总要有规定化成什么样子吧？”

“任何都可以，其实不化也没什么，反正就是玩嘛，怎么高兴怎么来。但如果遮住脸的话，记得在衣服上写上其他人的名字，就是要不知道对方是谁才好玩啊。”

同样的问题，那边Tony是这么回答Natasha的：全套玩偶服，从头裹到脚，高矮胖瘦都不能被看出来。

“如果不知道扮什么，我这里友情提供各种迪士尼玩偶套装哦。”Tony愉快地眨眨眼睛，把一串钥匙抛给Natasha，“需要的话，找Friday带你去。但先说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穿的是什么，这是游戏规则。”

 

 

*

 

圣诞节前夜，Wanda倒也准时到了约定的地方。

看起来她是全场唯一一个没有装扮的人，她并非有意敷衍，只是在准备的时候，偶然瞥见放在书架上、去年圣诞节训练官送来的礼物，就突然没了心情参与什么游戏。

Wanda从一堆动物玩偶吸血鬼狼人哈利波特里面穿过去，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倒了杯红酒慢慢喝着，不时被舞会中踩到裙子或者爪子的人逗得露出些笑容来。

也许是比电视有趣些。

视线移向另一个方向，发觉欢闹的人群中，一只胖胖的贝贝熊孤独地站在原地，左顾右盼似乎也没找到自己的舞伴，在热烈的气氛中显得局促又格格不入。

Wanda注意到它，是因为贝贝熊的胸前用黑色的笔写着一个她分外熟悉的名字：Natasha。

小女巫露出些嘲讽的笑意，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托着头晃荡着酒杯看它——想也知道，大概率又是复仇者的同事弄来哄她玩的游戏。

似乎是为了证实她的猜想，那只贝贝熊最终把目光落到她身上，然后笨拙地穿过人群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见她抬头，还兴奋地抬起手冲她挥舞，同时张开手臂做了个拥抱的动作。

虽然知道是游戏，但百般委屈突然涌上心头，Wanda几步跑过去扑进那个写着「Natasha」的怀抱，感觉到对方被猝不及防的冲击撞退几步，但还是伸开手臂稳稳地接住她。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已经带着两分醉意的Wanda抓住贝贝熊的手掌，嘟囔着抱怨，“我只不过是想惹你生气吃醋嘛，你怎么就放弃了呢？你不是对所有事都很有信心的吗？怎么能放弃的那么干脆啊？Natasha Romanoff…你怎么变成胆小鬼了…”

贝贝熊抱着她，并没有给她一点回应，但Wanda觉得这样就挺好。她只是想找个人说话，再在心里压下去，她离抑郁症也就不远了。

“我爱的是你啊，Nat。”Wanda紧紧地抱着这个人，埋头在怀里委屈的哽咽，“你为什么不肯问呢？我做了那么多那么多，你为什么连问一句都不愿意呢？你明明…也爱我不是吗？”

抱着她的人偶手臂更用力了些，抬起毛绒绒的熊掌揉小女巫的头发，闷闷的声线从厚重的玩偶服里传出来，清晰地落入Wanda耳中，“对不起。”

轻柔的声音像道炸雷，Wanda瞬间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挣脱开温暖的怀抱后退半步，呆楞地看着贝贝熊先生笨拙地摘下那个滑稽的头套，露出里面的红发和蒙着水色的绿眸——上帝一定是寻到世间最漂亮的那片嫩叶，合着碧绿的湖水砸碎，掺上星辰填进这个人的眼睛，才能造就这么璀璨的眼睛。

可前苏联特工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是狼狈极了，眼眶红着，头发也折腾的乱七八糟，身上还穿着笨重滑稽的贝贝熊套装。但看在上帝的份上，她这辈子也没有哪一分钟哪一秒钟比现在更高兴了，哪怕她们两个的形象看起来都比较糟糕。

但这个不重要了。

她要弥补当初因为迟钝而欠小女巫的反馈。

Natasha随手丢掉头套，俯身把Wanda抱起来放到身旁的桌台上，轻轻勾住她的脖颈，仰头吻住女孩柔软的唇。

反正世界和平，她们有无数个日日夜夜可以相爱，也有无数次约会等待赴约，她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回应小女巫的爱。

日子还长着呢。

 

 

 

 

 

「坑越来越冷反而越来越喜欢她们了怎么办（捂脸。